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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老師的死像是電話簿展開那些許久未聯或已失聯的朋友一種真切的存在。

老師真的死了嗎?其實你也不敢確定,畢竟沒人願意從棺材拉出老師的手腕讓你以科學的角度斷定他的死亡,而你又無法窺看死亡證明。

你的身分微不足道:你不是他的親人、不是摯友、愛人、同事,甚至不是最優秀的學生。

你漠然接收從他手機發送的死亡訊息,聽說是老師的妹妹傳的。就這麼詭異,收到老師傳的簡訊,告知老師告別式的時間。

也只是告知罷了。

你這輩子唯一參加過的告別式是你阿嬤去世,那時年紀很小,外頭做師公呢喃著咒語,讓你覺得惶恐不安。

母親哭得很傷心,父親帶你先回到家,你打開卡通頭一次這麼飄飄然,那種無力的輕盈,從你的腳跟開始像有數萬隻吸血蟲吸允著你的血。你幾乎使不上力來嘲笑被壓扁的卡通人物。

卡通人物會死嗎?卡通人物如果會死的話,還會不會那麼暴力?用吹氣把身體脹得破掉,下集再回來給車輾成一張紙,或者被鐵鎚一槌碎成四分五裂,拼裝回去發現嘴巴裝在眼睛那。

老師可以像卡通人物那樣嗎,腎臟衰竭,再捏一個腎臟,少什麼補什麼。

而你更這麼想著:假如不去告別式,老師的消失就真的是如那些電話簿久未聯絡或失聯的友人,一種更真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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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璿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